消息传到村里,王大娘第一个把铺盖卷搬到秦时凝家:“丫头别怕,我陪着你!他们敢硬抢,我就放大黄咬他们!”
张老五媳妇则把刚蒸好的馒头往谷仓搬:“多存点干粮,就算被围上十天半月也饿不着!”
夜里,秦时凝躺在炕上,听着窗外风声,想起莫沉临走时的样子。
他站在谷堆旁说:“等我回来,咱把婚房盖在暗河出口旁,让水流声当唢呐。”
那时月光落在他睫毛上,如同落了层霜。
“我才不当什么王妃。”她对着空荡荡的炕边说,“我就想守着这农家院,守着会结果子的树,守着......”
后面的话被眼泪堵了回去。
第二天一早,村民们发现谷仓周围多了圈带刺的藤蔓,是秦时凝用异能催出来的,上面开着紫色小花,好看却扎得人不敢靠近。
“这花叫守家,”她给藤蔓浇水,“我娘种过,说只要它开着,家就不会散。”
正说着,秦老汉被两个侍卫扶着从县城方向走来。
他脸色蜡黄,腿一瘸一拐,看见秦时凝,老泪纵横:“时凝,跟他们走吧......莫沉那孩子被关起来了,再不去,他们就要......”
“爹!”秦时凝冲过去扶住他,指尖的异能让他瘸着的腿舒服些,“您咋跟他们来了?是不是他们打您了?”
“没有没有!”秦老汉慌忙摆手,眼神却瞟向侍卫腰间的刀,“他们待我很好,就是想让你去救救莫沉,那孩子是个好娃,不能就这么......”
秦时凝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下。
她异能感知到到秦老汉腰上绑着鞭炮,引线握在侍卫手里,只要她摇头......
“我去!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很轻却坚定,“但得等我把最后几亩谷子套上防雨袋。”
侍卫们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,没再催。
在他们看来,只要秦老汉在手里,她就跑不了。
村民们都红了眼,却没人敢说话。
李满仓偷偷拽了拽秦时凝的衣角,往谷仓方向使眼色——
那里有通往暗河的密道。
秦时凝却摇了摇头,拿起防雨袋往谷地里走。
她动作很慢,每套一个谷穗,就往土里埋颗种子,异能让它们瞬间长出嫩芽。
“这是春小麦的种子,”她对跟来的村民说,“冬天就能收,磨成面粉,蒸馒头最香。”
套完最后一个谷穗时,夕阳已把天空染成橘红色。
她拍了拍手上的土,对侍卫说:“走吧。”
刚到村口,林阳举着封信跑过来,信封上是莫沉的笔迹:别信他们,爹已被救出,我能应付,守好家。
秦时凝突然笑了,转身往回走:“不去了。”
侍卫们举着刀围上来,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护卫队拦住。
为首的护卫队长对着秦时凝敬了个礼:“秦女士,沉哥说让您放心,他三日后就回来,带您爱吃的县城糖糕。”
秦老汉的腰上不知何时多了条腰带,鞭炮早被换掉了。
他拉着秦时凝的手,老泪纵横:“丫头,爹对不住你,他们拿你弟弟家宝威胁我......”
“没事了爹。”秦时凝望向县城方向,夜色里似乎有熟悉的身影在往回赶。
她知道,莫沉正站在最难的十字路口上……
雪国王宫的烛火亮到了天明。
莫沉站在父皇的病榻前,指尖捏着那份逼他娶首相女儿的遗诏,纸页边缘被攥出了褶皱。
病榻上的老国王气若游丝,呼吸间带着苦杏仁味——
那是反对者下的慢性毒药,解药藏在首相手里,条件是必须接受这桩婚事!
“殿下,”首相的女儿伊莎端着药碗走进来,金丝裙摆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签了这份诏书,父皇就能得到解药,您也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,何乐而不为?”
她的指尖划过莫沉的手腕,带着香水的甜腻味,“靠山村的那个野丫头,怎能和您的江山相比?”
莫沉猛地抽回手,眼神冷得如同矿洞深处的冰:“她不是野丫头,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他往窗外看,天边的星星亮得刺眼,“解药我会自己找,婚事就不劳首相费心了。”
“您找不到的。”伊莎笑得如同只骄傲的孔雀,“毒药是我父亲特制的,除了他,没人知道配方!您要是不答应,不仅父皇活不成,雪国的粮仓也会被反对者烧光,到时候饿死的百姓,都得算在您头上!”
这话如同把钝刀,割得莫沉心口发疼。
他知道,反对者早就和首相勾结,一个想夺王位,一个想掌财权,而他和秦时凝,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。
“给我三天时间。”他最终还是松了口,“三天后,我给你答复。”
走出王宫时,晨光正染红护城河。
莫沉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铜章,上面守矿人秦四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——
这是秦时凝让护卫队带回给他的,说看到它,就如同看到靠山村的谷田。
“时凝,”他对着铜章轻声说,“我该怎么办?”
靠山村的谷地里,秦时凝正给守家花浇水。
异能突然发烫,她感知到莫沉站在护城河旁,手里捏着铜章,身后跟着举刀的侍卫。
还看到首相的书房里,伊莎正和反对者头目喝酒,说要在三天后的加冕礼上,炸死所有反对他们的贵族?!
“他们要在加冕礼上动手。”她把这事告诉李满仓时,老人正蹲在谷仓里翻找鞭炮,那是上次从侍卫手里缴获的,“莫沉被他们逼着娶亲,其实是想让他背黑锅。”
李满仓的拐杖往地上一顿:“这还了得!咱得去救他!”
“咋救?”张老五媳妇端着针线笸箩进来,“咱连县城都出不去,还想去雪国?”
“不用去雪国。”秦时凝从怀里掏出张地图,是用异能从玉佩上拓下来的,“暗河的源头连着雪国的地下河,反对者藏粮食的仓库,就在地下河出口旁!只要炸了仓库,他们就没本钱闹事了。”
村民们围过来看地图,七嘴八舌地出主意。
“我知道咋炸!上次炸鱼的法子改改就行!”
“让护卫队的人从暗河过去,神不知鬼不觉!”
“秦丫头!你比咱村的风水先生还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