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初初第一次见识到一群男人们的热情,毫不客气地说,她现在就是所有人都想啃一口的香饽饽,传闻中的万人迷。
夜幕降临后,储秀宫更成了修罗场。
熏香里不知道被谁掺了催情的龙涎,而酒水瓜果中混着助兴的鹿血,连廊下挂的宫灯都换成了暧昧的红色。
席初初卧躺香榻,被十几个小意温柔的秀男围在中间,好一副醉生梦死的画面。
“陛下,您尝尝这葡萄可甜?”有人将剥好的果肉递到她唇边。
她却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:“你先替朕尝一尝,可有你甜吗?”
对方被她硬塞着喂了一颗剥皮葡萄,有些被呛到,敷粉的脸一下涨红,艳不胜春。
【叮!柳秀君‘心跳加速’达成,调戏秀君任务*1。】
窗边的孙尚宫瞧见,暗暗加了一笔,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姨母笑容。
“臣新谱了首曲子,请陛下品评一二……”
“让开些!我最擅按摩松骨,可为陛下解乏……”
“这酒香醇可口,陛下喝一口吧?”
席初初倒不介意他们争宠,但却对危险食品坚决不张口,反而移花接木,将酒推到另一位秀君口中。
“朕一人喝多无聊,来,朕喂你们喝。”
她笑着喂,而那秀君一僵,却不得不喝。
在席初初努力的投喂之下,这一群秀君算是自作自受,最后一个个面若桃花,热得当场就要解衣。
而她则一掸身上沾染的脂粉,拍拍屁股溜了,这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由孙尚书处理吧,谁叫她总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。
逃离喧嚣的内殿,席初初独自走到后花园透气。
忽听一阵清越乐声自莲池方向传来。
那调子古怪得很,不似中原曲调,倒像北疆牧民的歌谣。
她循声走去,乐声又响了起来,这次离得更近,仿佛就在假山后面。
莲池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,水面仿若漂浮着一层薄雾,如轻纱般流动。
席初初拨开垂柳枝条时,恰好看见水中央荡开一圈涟漪。
乐声戛然而止。
雾气氤氲中,一道素白身影背对着她立在水中。
月光描摹着他挺拔的脊线,湿透的中衣半褪至腰间,露出如玉雕般的背部线条。
水珠顺着他的肩胛骨滚落,在月光中划出晶莹的轨迹。
似是察觉到动静,那人缓缓转身。
水波荡漾间,席初初只来得及看见他扬起的面庞——月光为他镀上银边,水珠缀在睫毛上将坠未坠,湿发贴在他颈侧,那纹着南疆王族的凤凰图腾一下就表明了他的身份。
“谁?”
他的声音像浸了寒潭水,清泠泠荡过来。
席初初:“……”好家伙,这不正是电视剧里面的名场面——后宫顶级争宠手段之一。
与那些妖艳贱货不同,主角无意争宠,却深夜不睡跑外边各种骚操作,然后不经意间惊艳了皇帝。
这一句“谁”,可太装了吧!
席初初一直不吭声,暗中憋着坏,她就不承认,不搭腔,看他一个人怎么唱独角戏。
但她显然小瞧了巫珩。
他在最纯爱的那一年,认识了一个少女,被她从里到外骗了个干净,最后还被卖了,从此以后,他再不对女人报幻想,只剩纯恨。
当年她怎么对待他的,他绝对要如数奉还!
“装哑巴?储秀宫里全是女帝的男人,包括我,你看了我的身子,要么自行挖掉一双眼睛,要么死在我手中!”
见他准备动手,席初初心想远水救不了近火,他真杀人灭口可不妙。
“想不到巫质子你竟如此守夫德,朕甚是欣慰。”她走出阴影,笑着拍手。
“原来是陛下啊。”巫珩低垂眼睫,他声线却刻意压低了几分:“陛下看了珩的身子,却避而不见,是觉得我不与其他人吗?”
席初初心想,帝王私生活任务还差一次“调戏”秀君任务,既然他都上赶着了,干脆拿他来完成任务吧。
她变换了神色,蹲下身,指尖划过水面,荡开一圈圈涟漪,正好映碎了他水中的倒影。
“若朕说,方才朕只是……被这月色下的美景摄去了魂魄,巫质子信吗?”
巫珩呼吸一滞。
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并不远,他甚至能闻到她袖间缠绕的龙涎香,混合着某种清冽的薄荷香,霸道地侵入他的感官。
女帝的目光如有实质,从他湿漉漉的发梢游走到水下的腰线。
“以往常闻,肤若凝脂最为上等,可巫质子这黑皮肌肤,却比江南进贡的云锦还要细腻三分。还有这发达的胸肌……”她忽然伸出食指,隔空描摹他的轮廓:“朕怕是一手难以掌握。”
“席初初!”巫珩似被惊得瞪圆了眼睛,耳尖绯红,猛地一退,嗓音已然沙哑。
她、她疯了吗?!
这是一个女人能够讲得出来的话吗?她就没有一点害臊?!
水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,激起细微的水花。
他原想引她入局,却不料反被她逼至悬崖边缘。
“嗯?”席初初歪着头,眼中盛着狡黠的星月,是那样与众不同的侵略夺目。
“不是你在水中……钓朕么?朕上勾了,你满意了吗?”最后一个字化作气音,竟像蛛丝般缠绕住他的理智。
席初初笑着朝他勾勾手指。
而巫珩明明有着强烈的抗拒情绪,但身体却鬼使神差地向她游去。
温泉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前分开又合拢,冰冷深沉的湖水恰似他眼底翻涌的暗潮。
当他停在她触手可及之处时,仰起的脸庞被月光镀上一层迷人的釉色。
席初初忽然伸手,指尖掠过他耳际滴水的发丝。
那触碰轻得像蝶翼,却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。
“巫珩……”她的拇指按上他的锁骨,感受着皮下急促跳动的血脉:“还差一炷香,就到半个时辰了吧。”
这句话如同冰水浇下。
巫珩猛然睁眼,撞进她清明如幽潭的双眸——那里哪有半分意乱情迷?只有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兴味。
“可惜啊……”女帝倏然后撤,居高临下俯视的视线,写满虚假的遗憾:“朕今日的兴致,到此为止了。”
巫珩僵立在水中,看着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荫假山的重重阴影之后。
方才还滚烫的身体在顷刻间冷得像冰,他攥紧的掌心被指甲刺出月牙形的血痕。
“席、初、初!你没变,一点都没变!还是跟当年一样这么的恶劣无耻!”他咬牙切齿地一掌拍溅起水花,却不知那发红的耳尖背叛了愤怒的表象。
这时,暗处传来两声轻笑,赫连铮与拓跋烈从阴影中走出。